珠姬问完了心中的疑问,抱着阿离长久无言。玄碧想起珠姬昨日从长公主所留的凤钗内绞出了那颗丹丸,忍不住道:“那女君昨日从凤钗内取出来的丹丸,便是昔年长公主所留?”
珠姬点点头,心中无限悲凉,眼泪却再也流不出来了。
她含笑看向窗外的蔼蔼日光,一字一顿道:“阿娘三年前不是病逝的,她是要留下那颗解药给我,所以选择了自尽。她拼尽全力牺牲自己,只是为了能够让我在今日,能听凭自己的内心去做一次抉择,不会因为出于对生死的无能为力,而屈从于任何人的意志。我的阿娘啊......您如此爱我,我居然此时才知道一切.......”
宋琅此时亦无言以对,他起身离座,再拜道:“此事绝非公主所想的那样,先帝赐药与长公主,只是想能借机与她有些书信往来。所以三年一次,每次只有提前绝无推后。况且你们本来就是一家子至亲,又何来屈从之说呢?还请公主......”
他的话没说完,玄碧见珠姬眼中悲凉含怒,自己也实在忍不住,便取出腰间佩剑怒道:“闭嘴!天底下哪有这样荒谬的一家子至亲?女君此番毒发险些丧命,你还在此替你主子遮掩,实在是该杀!”
宋琅被玄碧训斥,自然下不来脸面。更何况他也是武将出身,当即险些便要拔剑出来对峙。还是珠姬及时出言,对他摇了摇头,道:“宋叔,我如今不想去洛阳,你便如实禀告彭城王,让他请回吧。一是我阿妹即将临盆生产,我不能离开建康。二来,我心中不求名利富贵,只想过些恬静淡泊的日子。元阳长公主若是我阿耶生前的遗愿,是他对我的爱与期许,我会在心里领受。但若受封,我将愧对生我养我的南朝,愧对我身上所流的琅琊王氏与宋室的血脉。宋叔您从小看着我长大,很了解我的性情,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也请宋叔您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