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宾主无非言些感谢谦逊的话,不必细表,尽欢而散。次日,徐夫人备了一桌酒席,单请洪夫人赴筵。洪夫人不能推辞,只得随婢女过去。徐夫人迎接,让入内堂。献茶已毕,徐夫人说:“今请夫人到此,系奉李家姐姐差使,有句冒昧话要与夫人商量,未知肯容纳否?”洪夫人说:“蒙夫人见教,请即示知,洗耳恭听。”徐夫人说:“只因李家姐姐羡慕令爱端庄,贤淑可人,又闻尚未字人,拟请愚妹作一氤氲使者,与李家贤侄匹配良缘,愚妹也可得叨些喜酒。但是言多冒昧,未卜夫人尚可允否?”洪夫人笑道:“承夫人指教,敢不应允。
但只大恩未报,何敢以辱女相攀。李公子乃一表堂堂,岂少贤惠匹配?而况先夫被辱,家道萧条,又不敢以寒门高攀朱第,奉烦夫人善为辞谢。”徐夫人口呼:“夫人不必谦逊。若因李家贤侄人才鄙陋,不堪与令爱匹配良缘,愚妹也不敢勉强;若因家道中落,不便仰攀,这是夫人过谦之言。况且李家姐姐极慕令爱贤淑。夫人本是宦门大族,即使家道中落,也是一时运蹇时乖。令公郎乃是当时豪杰,日久福泽不能限量。在愚妹看,令爱与李家贤侄匹配,可称得起双美。况且两家又系门当户对,还请夫人三思。如蒙见允,李贤侄前尚望不可道破,因恐他知道,他怕人言可畏,损坏他的英名。候至来春,令他亲自造府入赘,成就百年大事。但不知夫人以为何如?”洪夫人听了这一番话,也就不推辞,说道:“寒门未免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