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怪任何人,却唯独恨了他。
恨了那个用性命救她,用这种方式叫她尝到痛失所爱的痛苦的人。
六月身子一僵,却又听云玖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我和孩子就拜托你了,其他人……我不放心。”
这个其他人,指的是谁,心照不宣。
六月微怔,不想云玖对夕昭也不信任。
但还是应下,“是。”
“下去吧,我乏了。”
昏睡了那么久,却还是嗜睡,云玖闭了闭眼睛,缓缓往下躺。六月起身,忙上前服侍她躺下,将狐裘和软枕取走,软枕放置一侧,狐裘挂起。
而后云玖面容恬静无波地睡下。
六月端详了会儿她安静的面容,咬了咬唇,直到听到绵长温和的呼吸声,才松口气,出去。
待她一走,床上原先闭着眼的人,却睁开了眸子。
一对美目沉寂如水,深邃如井,清醒得哪里像是方才犯困的样子?
被子里的手动了动,下一瞬,便见她拿出脖子上挂着的红绳串起的玉扳指,细细摩挲上面温润细腻的纹路。
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哀戚。
“长老。”
“听说她醒了。”
云玖正望着玉扳指出神,却听外间玲珑压低的声音与阴柔的男声响起,手一僵,将玉扳指放回被窝中,闭上眼。
只是留意着外面的对话。
“是,不过我们娘娘她又睡下了。”
玲珑的话一板一眼的。
外间,夕昭雪白的袍子很是单薄,明明是大雪纷飞的寒冷冬日,他却一袭单薄的袍子,仙风道骨,出尘圣洁,丝毫不觉得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