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阵心寒,颤声说:“姑姑不会有事。若是连她也受牵连,未免做得过度了。”
“我怕用不了多久,丹嫔也会倒霉。也许就是今天,也许是明天。”东平郡王低声咆哮,却没有往日那股嚣张的气焰,“到底是谁害了珍媛?谁怂恿柔媛去诅咒自己的妹妹?谁让丽媛擅自传递毒药?好高明的手腕!死的死、废的废……我们被人家一网打尽了!”
素盈看见一个接连失去女儿的老人,十几年来的企图一块块瓦解。他明知危机四伏,可是束手无策,像困兽般懊恼。
她去倒水,壶中却是酒,只得撇开。东平郡王却招手要她斟一杯来,不住自责:“我如今后悔啊——是我当初得意忘形,事做得太绝,话说得太满,处处树敌,还以为靠我妹妹就能打倒他们!眼看什么都没了。你下面那三个弟弟如今还小,待到长大,要怎么活啊?”
他的三个小儿子平日在别院中读书,不怎么同姐姐们往来。素盈脱口道:“像二哥那样历练一番,不也很好?虽然在边城过了几年苦日子,但是凭着自身能耐踏实升迁,也不见得就活不下去……”不等她说完,东平郡王冷冷地看着她。素盈一接触他的目光,便噤声不语。
“你傻不傻?素震有他亲爹和林将军提拔。你的弟弟们吃完苦,有什么甜头等着?战战兢兢倚仗有权势的人,尽心竭力看别人脸色,万一出了事,连一个能求助的人也没有、一丝希望也没有……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日子!”东平郡王短促地哼了一声,态度好像他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日子。素盈却预感到,这些话里还有另一重意味将被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