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觉得这舒服的境地,转眼就会成空虚,非常舍不得。想到将来……更害怕起来。这几天里眼睛就肿了,饭就吃不下了,事也就做不动了。主人知道伊的情况,心想如今的法律,请求离婚,并不繁难,便问伊道,“可情愿和夫家断绝?”伊答道,“哪有不愿?”主人便代伊草了个呈子,把种种以往的事实,和如今的心愿,都叙述明白,预备呈请县长替伊作主。主妇却说道,“替伊请求离婚,固然很好,但伊不一定永久做我家帮佣的。一旦伊离开了我家,又没别人家雇伊,那时候伊便怎样?论情呢,母家原该收留伊,但是伊的母家可能办到?”主人听了主妇的话,把一腔侠情冷了下来,只说一声“无可奈何!”
隔几天,伊父亲来了,是伊公公叫他来的。主妇问他,“可有救你女儿的法子?”他答道,“既做人家的媳妇,要打要骂,概由人家,我怎能作得主?我如今单是传伊公公的话,叫伊回去罢了。”但是伊仗着主妇的回护,没有跟伊父亲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