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事若让师父知道,一定又要数落我。他自小让我喊他师父,便是存了避嫌之意。他不在乎名声,却也不否认人言可畏。可是,我打小在流言蜚语中成长,倒是希望他哪日能够将我爹爹的名声给坐实了,也省得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我这次离家出走,便是因为无意间听到隔壁的二丫嘲笑我的身世。她说我有娘生没娘养,还跟一个假念经的同住一个屋檐下,非亲非故,说不定是什么龌龊的关系。我一听就怒了,她辱我没关系,辱我师父就有些不对。我师父虔诚修佛,是品性再高洁不过的人,怎能任她胡说八道?我一怒之下冲过去挠了她,她捂着脸告到她娘亲那里,她娘亲又气冲冲地告到我师父那里。师父质问我为什么打架,我说不出所以然,被他罚一整天不准吃饭。
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师父这样罚我,委实狠心,不是长辈当做之事。我觉得委屈,于是趁着夜黑风高,偷了他的一对青玉狮子,离开生活了十五年的家。
当然,我离家出走并非心血来潮,怪就怪师父平时把我管得太严,不给我自由,我早存了念头要出来看看大千世界,谁料这一出走,竟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条不归路的开端,就是我和无颜公子的糊涂姻缘。
由于这件事太匪夷所思,直到洞房花烛的那日,我都没有缓过劲儿,就连自己要嫁的人是谁,都没有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