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火一看,浓烟伙同着一条条火蛇呼呼啦啦叫着,蹿着。树焦了,成片成片的草被一口吞下去变成了灰烬。人一沾边,火舌便吐出无数根长长的看不见的热针扎上来,脑袋、身子扎得立即像要炸裂,眼泪汩汩直流,跟钻进炉膛一样,喘不出一点气,打几下就得退出来咳嗽一阵,否则就会烤死、憋死。有人已被火扑倒。
团长在山上用扩音器喊:“赶快往山上跑,一定要把火截在山南坡!”
山北坡往里就是大片大片的森林。有一年失山火,救火的人跟着火跑,一直跑了半个月,几百里的森林被烧毁了,死伤许多了,漫山遍野披了黑纱。后来出动飞机连续轰炸才扑灭了。这次,如果火一蔓地北坡,那一场悲剧又将重演。
从阵地赶来的人在山脚围成口袋形,想逐渐把火道压缩得越来越窄,然后一举扑灭。
冼文弓和王自委在最前边把着“口袋”两边,极力想办法使口袋嘴变小。他们的的确良军装已烧了许多洞,眉毛燎光了,泪水和着草灰模糊了面孔。
火道在变窄,“口袋”嘴在变小,火已变成一条龙了,但仍不服气地直往山头上蹿。
“上,决不能让火烧到北坡去。如果烧了森林,谁没受伤就判谁的刑!”不知谁在大喊。
冼文弓拼命冲上山头。火在山头上挣扎着,只要稍微一放松就可能蹿过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