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异族在中原之地者,皆已力尽而毙,惟铁弗、拓跋二虏,起于塞北,力较厚而气较雄;而拓跋氏破后燕后,尤为土广而人众。所以清定之者,实不当徒恃河南为根基,而断当经营关中与河北,以非如是则势不相及也,此观于后来元嘉之丧败而可知。
武帝平秦之日,拓跋氏实无能为;铁弗氏之兵力,亦极为有限。拓跋氏虽因力屈假道,初实为秦形援,后又侵扰河南,伐之实为有辞。铁弗氏必不敢动。秦凉诸国,一闻王师入关,早已胆落。乞伏炽磐曾使求自效。沮渠蒙逊,猾夏最深,然朱龄石遣使招之,亦尝上表求为前驱。
当时此诸国者,未尝不可用之以威勃勃,而铁弗氏与拓跋氏,本属世仇;勃勃惟利是视;苟有事于拓跋氏,亦未必不可驱之,使与我相掎角。然则宋武设能留驻北方二三年,拓跋嗣或竟为什翼犍之续,亦未可知也。惟即如是,五胡乱华之祸,是否即此而讫,亦未可定。
崔浩之为拓跋嗣策中国也,曰:“秦地戎夷混并,虎狼之国,刘裕亦不能守之。孔子曰:善人为邦百年,可以胜残去杀,今以秦之难制,一二年间,岂裕所能哉?且可治戎束甲,息民备境,以待其归,秦地亦当终为国有。”浩实乃心华夏者,其为此言,盖所以息索虏之觊觎,而非为之计深远,说别详后。然于关中之情形,亦颇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