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揣着金银细软还有现款去了天津,将最不值钱的东西留在了娘家。
东阳发现菊子跑了,也没什么不舍。在这个多事之秋,一袋白面就能换个大姑娘。他喜欢胖娘们,要是女人也按分量计价,他可以拿两袋白面换个更胖的来!
可是,等他发现菊子卷走了他的钱财,就两眼一翻晕死过去,半个钟头之后才缓过一口气。虽说屋子里的东西都在,银行里也有瞒着菊子存的款,但这些都不足以安慰他。
东阳的病越发严重了。焦虑、寒冷和恐惧,打四面八方向他袭来。
他忽冷忽热,菜色的面皮一会儿发灰一会儿发紫。冷得狠了,一嘴黄牙还会不停打战。他想好好盘算盘算,可寒冷叫他没法儿集中精神,脑子里想到的只有死。
突然,他又会全身发热,精神亢奋,脑子里仿佛有一群蝗虫在横冲直撞,只要想起来就会大叫:“我不能死,给我钱,上日本去——”
日本医生又来了。东阳吃了点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总睡不好觉,脑子里乱哄哄的,想着钱和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