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一个人杀了人,我们还要尝试去理解他?”张起扬的牙齿狠狠地咬了一下。
“为什么不呢?无论是谁,有时候都可能会被某些因素所逼迫。”
“我的职业习惯要求我必须遵守规则,触犯了规则就要受到惩罚。我不会随便注入个人的感情,不会尝试从情感的角度去理解他。因为这样做是没有用的,是徒劳的,是无济于事的!”张起扬脖颈上的青筋随着呼吸一鼓一鼓地浮现出来,像刚硬强韧的石雕。
“而感情用事恰恰和我规则至上、法律至上的理性有着纠缠不清的矛盾。”张起扬接着说,“但是我只能做好一件事,不是吗?”
史进不置可否地一笑,眼皮轻轻地抬起,不动声色地说道:“有道理,但是你也清楚,这任谁听起来都像是借口。”
张起扬的肺像来回充气、放气的气球,肺壁随着呼吸胀缩,好像下一秒钟就要炸掉一样。其实他特别庆幸的就是能有一个人随时可以就某个问题和自己争论到急赤白脸,这个人就是史进。有时候他将自己和史进自比为一双手的两个巴掌,就算把彼此都拍疼了,仍能愉快地鼓掌。
“我保留意见。”张起扬想,下面该愉快地鼓掌了。
“还是那句话,我能够理解。”史进说到“理解”的时候,目光正看向张起扬,“我给你讲个事吧。”
枫林区大红门路第三个立交桥旁边,是个三岔路口。